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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灰袍道人望了商洛一眼，眼带轻蔑，嗤笑道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小十，不对，小九，还是不对，现在都是小八了。”满目疮痍的战场中，白莲生笼罩在佛光之下，右手抚着身旁黑衣青年的头顶，露出了一副“孩子长大了”的慈父表情。

    长叹一口气，白莲生感慨起岁月流觞，嗟叹道：“岁月不饶人啊，一晃几十年，我们家小十都成小八了。”

    黑衣青年倏然间睁开双眼，一把打掉白莲生搭在他头顶的右手，面无表情道：“白莲生，你在找死吗？你老婆成寡妇后，可别哭诉，因为这都是她男人最贱惹得。”

    “这一届的弟子当真是好运道，一下子腾出了两个十席之位，哪像是奴家当年，一群人争得死去活来。”

    一个略显酸意的声音飘来，声音娇柔而妩媚，瞬间打断了黑衣青年，循着声望去，只见一名穿着广袖百鸟裙的仙子缓缓走来，莲步轻移间，广袖蹁跹，裙带飞舞。

    “陈师兄，今日这扮相惊艳啊。”白莲生打趣道，心中则暗念起阿弥陀佛，这位陈师兄的媚功随着修炼的精深，似乎越发厉害，已经可以略微动摇他的心境。

    拢了拢耳畔一缕垂下的鬓发，陈莫冷女儿姿态十足，仿佛天上的仙女跌落尘埃，沾染了世俗的红尘，却并不俗气，反而更显得亲近可人。

    “白师弟之前不还给万师弟说奴家死人妖吗？”

    陈莫冷一声娇嗔，雪白玉手轻轻打向白莲生胸膛，像是向情郎撒娇的小姑娘。

    “哪有？”白莲生猛地向后一退：“都是小八胡说的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？”仙子美眸含着无限幽怨。

    “好了，别说这个了，对了小八，说起来十席之争也快该结束了吧。”白莲生连忙打岔道。

    “哪有这么快，应该还要很长一段时间。”黑衣青年摇头道。

    “希望快些结束吧，你说呢，小八？”白莲生意味深长的看向黑衣青年。

    “我无所谓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十二时辰幽鬼大阵？”

    巨大的面孔上，每一息，都变幻成另一张脸。

    有垂垂老矣的老叟，有天真无邪的孩童，有英俊完美的青年，有鹤发鸡皮的老妪，有娇柔妩媚的女子，有满脸横肉的凶汉……

    这惊悚的一幕，让人心悸。

    无数道声音同时响起，好似同时有无数个人在说话。

    似是自言自语，又似是在发问。

    那变幻不朽的人脸望向灰袍道人，随后又望向了远端的商洛，至于一旁的阿修罗之王则被人脸完全忽略了。

    历代阿修罗之王若是能燃烧族运，足以爆发出四阶领域境的战力，然而，数百年来，在白骨道的记载中，也只有一次，那还是在血象圣国时期，当时白骨道刚刚获得修罗杀界不久，宗门内又多有急功近利之人，在那个阿修罗死了七成的黑暗年代，血象圣国之主燃烧族运，逼退了当时的白骨道门人，自那以后，历代阿修罗之王再也没有燃烧过族运。

    毕竟这是一种两败俱伤的法子，一旦燃烧，阿修罗一族在往后的数十年内都会陷入无可挽回的衰颓中，也是那一次之后，婆多罗伽魔国才取代了血象圣国。

    而只要不燃烧族运，一头阿修罗之王在他眼中还算不了什么。

    “回答我的话，万长青，你不怕我出去后向道主，十席以及各位长老揭穿你的恶行吗？”

    灰袍道人上前一步，大声斥道。

    “揭穿我的恶行？人都死光了，还有什么人能揭穿我？”巨大人脸显化出一名文弱书生的面容，淡淡道。

    “死光？”灰袍道人冷冷一笑：“都死光了，何人继承十席之位？恐怕到时道主更会彻查修罗杀界中发生的一切，你跑不了的，万长青。”

    顿了顿，灰袍道人继续道：“如果你现在退下，待本座成为十席后，保证不会泄露你干涉十席之争的事，如何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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