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7章 五年前-《绝命法医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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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顾言琛把长发黑衣人押送上警车,又把章可北送上了救护车。

    楼上的狙击手已经撤离,不在现场。

    顾言琛研究了一下位置,那个方位适合狙击,可以纵观全局,就射击的精准程度来说,误伤的几率很小。

    可是狙击手为什么没有杀毫无防备的他们,反而杀了那短发黑衣人呢?

    难道是因为行动失败,杀人灭口?

    可是这样也说不通,他们还留下了那个长发的黑衣人。

    顾言琛没有妄下结论,决定问问看再做判断。他处理完了现场,看沈君辞还在研究短发男人的尸体,顾言琛向着楼下的方向走过来。

    借着警车的车灯,他看到沈君辞的侧脸雪白,上面却沾染了一些血污。

    沈君辞听到了脚步声抬眼,看向顾言琛,清秀的脸上依然面无表情。

    顾言琛问他:“刚才没事吧?”

    沈君辞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顾言琛又说:“谢了。”

    今天他多亏带了沈君辞来,如果沈君辞不在,他说不定已经英勇殉职。

    “是我应该谢谢你。”沈君辞道,如果刚才那发子弹射向的是他们,顾言琛很可能救了他的命。

    两个人之中有着一份默契。

    说到这里,沈君辞注意到了顾言琛腰间的血迹:“顾队,你受伤了。”

    伤口还有些疼,但是可以忍耐,顾言琛的后背依然挺得笔直。

    他把手按在伤口上,捂唇低咳了几声:“一点小伤。”他感觉到雨渐渐大了,沈君辞的外衣已经淋湿了一片,他转头问他,“怎么没和他们借把伞?”

    沈君辞的声音有些暗哑:“等下我就和他们回市局了。这么一会时间,没必要。”

    顾言琛提醒:“小心感冒。”

    沈君辞嗯了一声又说:“我想亲自解剖这具尸体。”

    “反正现在是我们队里的案子,都随你。”顾言琛说到这里,察觉到了一些什么,他试探沈君辞,“你认识他?还是尸体有什么问题?”

    沈君辞低下头道:“他毕竟死在我的面前。”

    顾言琛似乎是接受了他这个答案。

    他忽然沉默,像是在想着什么。

    看他没有去包扎的意思,沈君辞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:“顾队,你去处理一下伤口吧。”

    雨水打湿了衣服,容易引起感染。

    沈君辞仰头看着顾言琛,那人的薄唇微抿着,显然是在忍耐着。

    他有些担心他。

    顾言琛道:“我等会就去。”

    “那个位置的伤口难以愈合,不及时缝合会引起伤口感染化脓和各种并发症,造成弯腰吃力,引发腰间盘突出……”

    沈君辞说到这里停了一下,他似乎有点犹豫,最后舔了下嘴唇还是说出来,“将来会影响性生活质量。”

    顾言琛摆手:“我去包扎。”

    .

    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。

    等尸体运到市局,已经过了凌晨。

    戚一安也被叫了过去,他今晚值班,在休息室刚睡了一小会,头发还乱着。

    此时他一边帮着整理解剖室的器材一边看向沈君辞。

    冰冷的解剖器材相互堆叠,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。

    凌晨的解剖室安静极了。

    沈君辞刚把淋湿的衣服换掉,他穿上了法医工作服,低头看着尸体。他的头发微湿,脸色苍白,就连嘴唇的颜色都淡了很多。

    戚一安看着他这幅样子,觉得他比解剖台上的尸体看起来更加面无血色。

    他建议:“师父,你要不先去休息一会?”

    戚一安知道今天沈君辞已经连续工作了将近一整天,晚上又参与了抓捕,就算是铁人也扛不住。

    眼前的尸体死因明确,解剖没有太大的难度。

    戚一安又建议:“要不让我试试?”

    沈君辞却神色凝重地看向解剖台上的尸体,开口道:“不用了,你做好记录和辅助,我们开始。”

    他伸手按亮了上方的无影灯,灯光投射到了男尸的脸上。

    尸体的双眼依然睁着,脑后的伤口还在滴答跌落着脑浆。

    沈君辞的声音低沉,有些发哑:“不知名男尸,年龄大约在35岁左右,身高一米七八,体重78公斤……”

    他带着手套,划过男人的脸颊:“右侧下颌处有明显红色胎记,身上明显伤势有三处,两处枪伤,一处刀伤,致命伤口在头部,死亡时间是今日凌晨13分。”

    沈君辞低头看着那片胎记,这样的胎记很难消除,位置特殊,可以伴随人的一生。

    他也是凭借胎记认出了眼前的这个男人。

    只不过那时候,男人曾经站在他的身前,而他才是躺着的那一个……

    现在回想起那一晚,沈君辞的心跳还是有些急促,他握住解剖刀,划开了男人的身体。

    手中的刀往下滑动着,皮肤和肉被刀尖划开一道长长的一字。

    尸体的胸腔和腹腔里露出肌肉和脂肪,下方是新鲜的内脏。

    他用止血钳拨动着那些器官。

    这本是他无比熟悉的过程,如今却让他有点紧张。

    沈君辞的心脏在咚咚跳着,冷汗一直在往出冒,身体里说不出来是哪里在疼。

    不可避免,他又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个夜晚。

    那像是他无法摆脱的一场噩梦。

    .

    他永远记得,那是六月十九号。

    那天下午,他们穿着黑色的学士服,戴着方角帽,完成了毕业仪式,领完了毕业证。

    校长给他们致辞,恭喜他们毕业,即将进入社会,成为栋梁之材。

    他们拍好了毕业照,互相谈论着各自的明天。

    有时候,人们会觉得长大是个漫长的过程,可其实有时候,长大只是需要一瞬间。

    那时接连发生的事情太多,他的论文都写得匆忙,没有一点毕业的真实感。

    很多同学的工作都找好了,有门路的去了移动和电信,有能力的去了华为,小米,他的工作却还没有定下来。

    顾言琛中间给他发了个微信:“为了庆祝你毕业,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点什么,我请你。”

    他回绝了:“今晚有个同学聚会。”

    他虽然和同学们的关系不算亲近,但是这是最后一次集体活动,缺席还是不太好。

    顾言琛道:“那好,回头再给你庆祝,晚上好好玩。”

    晚上的这顿饭有老师在,大家都有点拘谨和收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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