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李勤把一根旱烟卷在嘴里,嘬得腮帮子都陷进去了,烟头一明一暗,就是燎不开那几张嘴。 末了,他把烟头往地上一扔,用鞋底狠狠碾灭,闷着声对林东说: “东子,骨头太硬,撬不出油水。看样子,是死士。” 林东没说话,眼睛盯着窗外灰蒙蒙的天。 死士?几个毛头小子,哪配叫死士。 不过是被人用钱或者用家人的前途给堵住了嘴,让他们拿一辈子当赌注,过来探探路罢了。 这背后那只手,黑得很,也稳得很。十有八九,就是省城那家大食品厂。 被动挨打,今天来几个小贼,明天可能就是一把火。 与其等着房子被烧了再哭,不如自个儿先在院子里挖个大坑。 林东没把自己关起来。 他就坐在村委会那张掉漆的八仙桌旁,一坐就是两天。 桌上摆着一盘发潮的花生米,一个搪瓷缸子,缸子里是泡得发白了的茶叶末子。 两天里,村里的老村长、狩猎队的几个老把式、还有王小虎他们这些年轻一辈的顶梁柱,轮番过来。 没人咋呼,也没人问“东子你想出办法没”。 大伙儿就是过来,默默递上一根烟,或者给他缸子里续上开水, 然后就蹲在墙根底下,一口一口地抽着呛人的旱烟,屋里烟雾缭绕,熏得人眼睛发酸。 大家心里都明镜儿似的,这坎儿,是靠山屯自打分田到户以来,遇到的最大一道坎。 迈过去,海阔天空;迈不过去,就得卷铺盖滚回过去喝稀饭的日子。 第三天头上,林东终于把缸子里最后一口茶水喝干,咣当一声把缸子顿在桌上。 “叔,大伙儿都在吧?商量个事。” 所有人都掐了烟,屋里瞬间静得能听见窗外风刮过电线的呜呜声。 “咱那些药材种子,是王叔他们几个,在地里一根根挖出来的。” “咱那些药膳方子,是熬了多少个大夜,废了多少药材才试出来的,那是娃儿们往后能吃上肉的保证。” “还有前阵子刚运来的那几样新机器的零件,是省里特批的,往后就是咱的镇山石。” 他每说一样,在座的汉子们腰杆就不自觉地挺直一分。 这些东西,不是财产,是全村人一滴汗一滴汗淌出来的活路。 “现在,有人眼红,想伸手毁掉咱们吃饭的家伙。”林东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,扫过每一个人, 第(1/3)页